第(3/3)页 “这人一肚子坏水,怕不是又打算拉拢七军其他人,一个芝麻大的什长也敢搞这套。”河二站在营帐门口,看着七军那边的营地冷哼说道。 李幼白抬眸过去看了眼,并不在意,她确实能感觉到,这文定似乎对她有种敌意,为何如此她说不上来,最后还是归咎于投军的事。 应当自己投军后拉他下水了,这也是没办法的,就算她不投军,陈学书照样有法子能从富户手里拿人。 李幼白识字最多,其次就是木锦蓉和郭舟,帮有需求的弟兄们写了几十封后离开营地和木锦蓉前往驿站。 位于淮阳城东侧,等二人来到的时候几十辆马车停在门口,看起来很乱,但实际非常有条理的在进行卸货和装货。 有人往这里送来各种货品,要是家里知道亲人没死的,就会去兵部花钱打点,然后让人稍些物资到前线。 当然了,这也是富贵家庭才能有的举动了,家里穷的,最多也就能送个衣服,或者一些勉强温饱的粮食过来。 李幼白和木锦蓉等了好久才轮到她们,出示陷阵锐士营八军的屯长令牌后,得以登记安排,等从驿站出来,天色已经微微偏黄。 本来是休息整顿的,然而今天貌似啥也没做就快要结束了。 驿站处在东门偏角,站在街上能看到远处敞开的城门,夕阳下,不少骑兵够随意的进进出出,马蹄与人声,好似此处还是祥和热闹的古城。 木锦蓉驻足下来看着,眼底流露出羡慕和渴望,或许对她来说,能够离开这里就代表了自由。 “回去吧,晚上快要集合了。”李幼白走在她前面,注意到木锦蓉没跟上来,回头对她说了一句。 木锦蓉咬着丹唇,瞳孔里倒映出那些骑兵出城的身影,过得一会,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跟上了李幼白的脚步。 翌日,同样的时间,并不同样的是,今早,几乎所有人都要直面心中恐惧。 有关于秦军在这里做的事,几乎所有新兵都不知晓,而今天,他们心中就已经有个大概了。 分不清是魏军还是魏国的百姓,一大早就被淮安城的守军从监牢里抓了出来,绳索捆着手脚驱赶到大街上,哭声,哀嚎,以及呼喊亲人名字的声音此起彼伏。 他们脏乱不堪,部分身上还带有血渍,伤口,蓬头垢面,有些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有,像牲畜一样被秦军骑卒用鞭子抽打着不断驱逐前行。 淮安城中央被扫清出来的广场,陷阵锐士营所有人早早就已经在此地待命,等他们看见惨不忍睹的俘虏被押解过来时,有不忍,不解,害怕,疑惑,也有独属于武人的嗜血。 身披黑甲,脸戴獠牙鬼面的老兵在俘虏队伍到来的时候,不由分说从一把从人群里抓住出一个妇女。 她怀里还抱着孩子,连拖带拽,孩子掉落在地,她男人想从人群中冲出,结果却被守在旁边的黑甲铁面人一脚踹翻在地。 而那个摔在地上的小女孩看着周围黑压压晦暗的一切,无助的仰头大哭,嘴里呼喊娘亲的名字。 这名妇女被已经衣不蔽体,骨瘦如柴,很显然,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,凌辱是难免的,她仍在奋力挣扎然而无济于事,被老兵抓扯着头发拖上刑台。 老兵将她推倒在地,并丢给她一把长刀。 妇人在愣神之后,扭头看向趴在街上无人在意的女儿,数不清的秦军从她身边路过,哭声里,她下定决心,抓起长刀疯了似的冲老兵挥砍过去。 老兵毫无反应,平举着手中的长剑,在妇人挥劈过来时,抓住对方落刀的空隙一剑从她脖子斜斜劈下。 整个人顿时分成两半飞扑掉落在他身边,鲜血喷洒沾满了他的黑甲,血珠从甲胄上缓缓滴落。 他高举滴血长剑,向着周围全体士卒呐喊:“杀!!!!” 没有仁慈,没有怜悯,成王败寇... 小时候的李幼白便时常会听到这种话术,成年以后进入大学,对于这句话的理解逐渐深刻。 然而,对于生存在和平年代的她来说,王也好,寇也罢,全都没有自己挣钱重要... 等到此时,战争的代价与侵略者的残忍,原比于十几年前更为可怖,头一回赤裸裸的摆在了她的面前。 并且,她作为其中的一份子,也要将屠刀,对着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弱者冷漠挥下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