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谢无咎那带着笑意的“多谢”二字,像两根淬了冰的毒针,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耳膜里!霍斩蛟的眼珠子当时就红了!“谢!无!咎!”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,握着黯淡兵符的手背上青筋虬结,恨不得扑上去生啖其肉!这阴魂不散的鬼东西!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火,怎么就没把他烧成灰! “呜……”赫兰·银灯喉咙里滚出低沉的狼类威胁声,银色毛发根根微竖,身体前倾,做出了随时能撕碎猎物的扑击姿态。她那双野性的眸子里,此刻全是冰冷的杀意。 刚刚重见光明的苏清晏,星眸中警惕之色骤起,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、源自记忆空洞深处的尖锐刺痛,在看着谢无咎那张俊美却令人心底发寒的脸时,猛地窜了上来。沈砚的心,直接沉到了谷底。果然!他就知道没这么简单!心口那被掏空的血洞还在隐隐作痛,眼前这尊散发着温暖光辉、刚刚复苏了大地的山河鼎是如此真实,可这邪灵,竟像是主人回家一样,从这救世的光辉里悠然走出!还道谢? 谢无咎完全无视了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。他好整以暇地,又轻轻抚摸了一下心口那块深深嵌入的残片,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情人的脸颊。然后,他才慢悠悠地抬眼,目光再次落在沈砚身上,带着一种欣赏瓷器上裂纹般的玩味。 “很痛吧,沈砚?”他轻笑,声音里听不出半分真心,只有令人作呕的虚伪,“无垢之心,取一滴心尖精血,跟凡人被活生生剜心也差不多了。更何况,你还用它,写下了不该写的名字。”他的视线掠过悬浮星历上那璀璨的‘苏清晏’三个血字,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厌恶,旋即被更浓的笑意覆盖。 “不过,要不是你这么果决,这么……‘无私’地奉献出你的人皇本源和无垢精粹,这沉寂万古、碎成几块的山河鼎,哪能这么顺利重聚?又怎能爆发出如此……美妙的治愈之力?”他张开双臂,拥抱这充斥天地的生机光芒,神情陶醉得让人想吐,“看啊,多温暖,多充满希望。它在抚平创伤,唤醒生机。可惜啊……” 他话语一顿,目光骤然锐利冰冷,如同毒蛇的信子,舔过每个人的皮肤,激起一阵寒栗。“这治愈众生的光,同样,也照亮了我回家的路。”他点了点自己心口的残片,“这块‘碎鼎问路’,与我心血交融,早就是我的一部分。完整鼎身出世,气机牵引,它就是最亮的灯塔。而这充满生机的光,蕴含最本源的天地之力,对我这刚被‘情魄’那脏东西灼伤过的灵魂来说,简直是……大补啊!” “你早就计划好了?”沈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他强忍着心口剧痛和被愚弄的怒火,晦暗的眸子死死锁住谢无咎,“从雪关抢走碎片开始,你就等着今天?等着我们拼死拼活把鼎凑齐,你好来摘最后的果子?!” “摘果子?啧,说得真俗。”谢无咎优雅地摇头,仿佛沈砚是个不懂事的顽童,“我只是在引导必然的进程。山河鼎,它算什么镇压气运、福泽众生的神器?它的本质,是‘规则’本身!规则,哪有什么正邪?只看……谁有本事握住它!” 他的目光扫过苏清晏,掠过霍斩蛟,最终回到沈砚身上,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。“你们以为自己在救世?错!你们只是在帮我……清理掉那些不听话的杂音,然后,恭恭敬敬地把掌控这世间规则的……最终钥匙,捧到我面前。” 他朝着那悬浮的山河鼎,轻轻抬起了手。 就在他抬手的一刹那! 轰! 那尊原本温润祥和、正在滋养十州大地的山河鼎,猛地爆发出剧烈的震颤!鼎身上“众生”二字光芒疯狂闪烁,明灭不定!而谢无咎心口那块残片,则迸发出浓稠如墨、散发着凋零与死寂气息的黑光,凶悍地撞向山河鼎的生机光辉,竟开始分庭抗礼! “糟了!他在夺鼎!”顾雪蓑不知何时强撑着站了起来,那张总是睡意蒙眬的脸此刻凝重得能滴出水来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,“拦住他!不惜一切代价!否则之前所有的牺牲全白费了!十州气运将永坠黑暗!” “狗娘养的!老子跟你拼了!”霍斩蛟怒吼,完全不顾身体被掏空,强行催动那枚黯淡无光的万民兵符,试图压榨出最后一丝力量!哪怕只能挥出一拳! 赫兰·银灯发出一声撕裂空气的清越狼啸,周身月华爆涌,身影瞬间模糊,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银色闪电,直扑谢无咎!速度快到极致!苏清晏记忆虽失,本能却在疯狂预警!必须阻止他!她星眸一凝,刚刚恢复视力的双眼中,星辉不顾一切地流转,试图引动星象干扰。奈何复明伊始,力量不稳,星辉离体便散乱开来。 面对这拼死反扑,谢无咎只是淡淡一哂,不屑一顾。他甚至懒得回头,随意地一挥手。嗡!一股无形却沉重如山的“厄运”法则之力澎湃涌出!霍斩蛟只觉得兵符瞬间失去了所有感应,反而一股反噬巨力撞来,震得他喉头腥甜,踉跄后退。赫兰·银灯所化的银电,在距谢无咎三丈外,如同撞上一堵充斥黏稠厄运的无形之墙,速度骤减,身形被迫显现,狼眸中满是惊怒交加。苏清晏那散乱的星辉,更是连个响动都没有,就湮灭无踪。 差距太大了!谢无咎甚至没动真格,随手一挥,就轻描淡写地摁灭了三人拼尽全力的反击。他的注意力,八成以上都放在那剧烈震颤的山河鼎上。 第(1/3)页